【羽泉AU】原本的人生·2

胡大学生出场~~


二·诗情


1996年的夏天是胡海泉前十八年人生中最踌躇满志的一个季节。

夏日的蝉鸣声让一个个等待高考放榜的学生更加坐立不安,海泉把满脸焦急的父亲推出了办公室,一个人坐在这位著名军旅诗人的办公桌前,左手攥着电话座机的话筒,右手握着笔。笔尖颤抖着,在白纸上划出了一道道歪曲的蚯蚓。耳边仍然是占线的嘟声,查分数的热线电话似乎是永远也打不通了。

当忙音终于变成了标准的女播音腔时,海泉吓得笔都扔到了桌子上。接线员的声音虽然带着疲态却仍旧兢兢业业:“同学你好!请告知姓名、准考证号、身份证号。”

“姓名是胡、胡海泉——,古月胡,大海的海,泉水的泉。”他手忙脚乱地从白纸下面拿出准考证,把那一串长长的数字念了出来,又磕磕绊绊地背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对方说出“请稍等”后,他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电话另一端隐隐传出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拈着手中的笔转来转去,对着不知道在正哪里喝茶逍遥的神明默默祈祷——我的文学梦啊,我的大学啊,保佑我啊!

在这样的大晴天里,神也是微笑着的。


听到自己的语文成绩后他长舒一口气。即使接下来被读出的数学成绩让他稍稍心里一惊,而当后面的政史地各科分数一一揭晓时,他已经在按捺自己的兴奋了——稳了!电话那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喜悦,报分员平静的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意,“同学,祝贺你!”


来自厦门大学新闻系的录取通知书不久就寄到了家里。传达室打电话到胡世宗办公室的时候,海泉从父亲的屋子里飞快地窜了出去,在楼门口迎面碰上了隔壁的通讯主任:年长的女士路过传达室时顺手捎来了装着通知书的信封,笑言要“摸一摸沾沾喜气”。

没过半个小时,胡大诗人家里优秀的儿子被厦大录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沈阳军区。胡爸爸根本无法投入工作,不停地与上门祝贺的大小领导寒暄。海泉一开始还很兴奋,父亲在别人面前打官腔作谦虚状时,他还在心里偷着乐呵。

然而当第三个人物来访的时候,他就想要逃跑了。

他真的不喜欢——啊,所有人都要拍拍他的肩膀揉揉他的头,然后满脸堆笑地和父亲一边讲话一边对他指指点点。看出了儿子的不自在,胡世宗也叫他赶紧把通知书带回家给妈妈和姐姐看看,然后趁早开始计划去上学的行李和路程。海泉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把东西收拾进包里,出门前还是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到家时妈妈还在班上,姐姐在放暑假。胡海英拿着弟弟的通知书,高兴地都有些语无伦次。海泉半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入眼的还是那层层的书架和数不清的书。他无比地感恩这间屋子,感谢自己的父亲,这层书架创造了他的文学梦,又助他向着梦想前进了一大步。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厦门大学的白墙边,飘到了鼓浪屿的海风中。海英推了他一把,“唉我说你,当初你和爸一起填志愿的时候咋都没跟我和妈商量,后来不是厦门就是武汉,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啊?”

“远不好吗?”海泉脱口而出,旋即反应过来姐姐只是挂念和担心他,他笑道,“当然,我肯定会很想家,回家一趟也不方便,但是我不想一直在沈阳,甚至不想呆在北方。我想南下——”

他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的天光云影。少年胸怀大志,眼前的远行就仿佛是要去开辟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天地,而此时此刻在这简陋的书房就要进行誓师大会:“往远处想,几十年前的中国,那些新的思想思潮,无不是从南方兴起;那里的学子是生活在多么独立、自由的广阔天地。往近处想,南方如今经济也在发展。更重要的一点——”他拽了拽海英的胳膊,往窗户外撇撇嘴,“我想离父亲那些同事远一点。你今天没看到,我的通知书一来,蜂拥而来的都是祝贺的人,那个官腔……”他调皮地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海英莞尔,看着弟弟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是该说他有些傻气还是有些感动。“好在爸也支持你”,她拍拍海泉的腿,“别躺着了,离开学的报道也不远了,起来列个清单,要带什么买什么,这两天我们一起准备。”


临行前的时间过得很快,毕竟是从小到大头一次离家远行,即使父亲已写信给了厦门的朋友顾先生托付照看,海泉依然希望一切都由自己亲身去探索。他想带走的东西很多:钢琴谱,最心爱的书,自己高中时候在学校踢球的球衣和球鞋……胡爸爸在一旁看着他分装行李,叹了口气,把海泉就要装进包里的五本书拿了出来。“你真是要沉(蠢)死自己吗?我跟你保证,厦大的书店有的是你喜欢的。”


在家的最后一天晚上,他躺在书房的小床辗转难眠。远离故乡,即使是再憧憬未来,都难舍离别的伤感。

夜风从窗外流进来,掀起了书桌上破旧的日记本。

日记本,天哪!

海泉赶忙坐起来,拍着自己的脑门。居然忘了把自己的“诗集”装到包里!他伸手拿到本子抱在怀里,这里面可有一百多首诗……他打开台灯,借着微弱的光线翻了起来,一页页一首首,皆是他多年里心里羞涩的或是得意的、从未与别人分享过的心路历程。他看着自己的插画还有注脚,有一页公然写着“于课堂走神之时”,还是高三的时候!

他被自己当时的傻劲儿笑出声,然后抿着嘴在心里读那首诗:


    即使万世终成我的空茫

    即使黑暗笼罩生灵的心口

    即使诸神仍一无是处地沉默

    我都相信

    这世界绝无尽头

    ……


厦门的秋天和北方的料峭完全不同,即使到了十一月初,依然是温暖而缤纷的。厦门大学处处皆景,作为一个喜欢大海的孩子,如今信步闲游便能走到海边听涛声,更是催生了他心里的诗情画意。他的同学与想象中的一样,作为院系里少见的北方来客,他也是极受欢迎的那一个。课余之外他加入了音乐公社,偶尔去弹琴唱一些流行歌。而在有一次围观校足球队训练时又不小心对朋友透露了自己对于体育赛事的狂热——他的朋友,来自广东的阿楚,一个带着做体育记者的梦想走进新闻系的男生,从此之后便疯狂地开始拉着他聊足球。

阿楚每周必定要去报刊亭买一份《球报》,那些黑白报纸不出几个月就在宿舍的床底堆成了一座小山。就是在偶尔蹭阿楚的报纸看时,胡海泉读到了那则关于“中国足坛新星”的文章。

报纸上的照片模模糊糊印出了那个被称为“未来十年国足希望”的面容,但是照片周边的文字才更清晰地刻画出了那个青年的形象。笔者说他“门前嗅觉灵敏、脚下技术扎实”,又说他“性格活泼开朗、与队友相处融洽”,又介绍了他小时候的故事,初中校队的故事,职业生涯的起步和如今所在的北京南锣足球俱乐部。总之,希望这位小将能“扛起责任、不断进取、保持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上的表现和态度”。


北京人啊。海泉想,文章中的形象和他印象中的北京男孩别无差别。他坐在厦大球场边读报时,球场上的呼声隐隐传来。世界杯,预选赛,万人体育场……这些“宏伟”的词汇是他向来不敢想象却又会在心底向往的一种青春模样。而那个人,和他同年出生的陈羽凡,正在潇洒地奔跑着。


从此他也开始默默关注着这颗绿茵场新星。厦门的街巷酒吧林立,他这个被本地同学戏称“不会蹦迪没有夜生活”的好孩子也为了看一场球赛挤到了酒吧里。那是他上大学一年多来头一次与同学出校门看球赛直播,虽然只是B级联赛,北京南锣对阵天津药厂,却有着那位状态火热的陈羽凡首发登场。所有人凝神关注着球赛,为每一次进攻和防守紧张和欢呼。

忽而天津的球队门前一阵混乱,镜头转动,裁判哨响时,他们竟看到那个7号前锋、那个被人们喜爱拥戴的青年,神情痛苦,倒地不起。


——脚踝韧带撕裂。

第二周的报纸刊登出来“小将陈羽凡具体伤情和将伤退半年”的消息时,海泉感觉心里一阵抽痛。也不知是为什么,那个人竟然如此牵动着他的心神。海泉想起来那天直播电视的特写镜头,那人躺在担架上强忍痛苦之余的失落神情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晚上难入睡时爬起来提笔想写点什么,然而思绪混乱间终究是累的睡了过去。随后期末考试的压力上来了,暑假繁重的实践活动压得他甚至都无法专心看球。直到1998年的十月份,当他再一次关注到足球时,竟然还是那个人的新闻。


不是什么好消息。

报纸说陈羽凡伤未愈扔难以复出,首发半场后身体状况不佳,仍被要求离队修养复建。


已经是半年多了。对于陈羽凡那样的人,半年无法好好踢球,就仿佛让海泉自己半年不许碰笔写作,该有多难熬!他想起几个月前半途而废的那封信,于是坐在书桌前拿了一张崭新的稿纸。之前写了几句话的纸被他随手夹在了日记本里,他打开本子翻找,拿出几个月前的信纸后,却见那页日记本正是他曾在上课走神时挥毫写下的《押韵的与哲理》


    我相信

    这世界绝无尽头

    凄茫  将长久地吹过生灵的田

    但呼吸的声音

    会在黑夜中永无休止地成为洪流


他扔掉了之前写的信,在稿纸上郑重地抄下了这首小诗。他觉得这首诗就似乎够了,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海泉又从阿楚的床下翻出一张刊登过南锣俱乐部“球迷来信地址”的报刊页,照着信息在信封上填好地址收信人。

他犹豫了一下,落款最终只留到了自己的学校和院系。


- - t b c - -


胡老师在97年认识陈老师之前曾经坐在酒吧台下看过陈老师的表演,平行世界里只能在电视和报纸上观看了lol

厦大也是本人的高考第二志愿,不过我最终没有去的原因和胡老师正相反🤪。去厦门旅游时也曾参观厦大,“中国最美校园”确实很能让人变得文艺起来。


最后祝今晚成都演唱会顺利!在新加坡眼馋ing😑只能去看一场多特的比赛给我横加油了。


ps.  既然是小说,在这一个章节,以及以后很多的章节里可能都会有与现实不完全一样的一些名称、时间、比赛经过、比赛比分,有些会是为了剧情和敏感词刻意改(以后我会对此作备注),有些也确实会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欢迎指出,如果确实我的错误导致剧情不合事理逻辑,我愿意改正设定和剧情,但我不接受较真,这是一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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