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泉AU】原本的人生·12

十二·探听


在厦门落地的一刻,一切都变得无比熟悉。海泉曾在这里度过了五年本科的校园时光,和做一个普通球迷无忧无虑的日子。

初冬时节虽不算冷,但风衣加围巾已经成了南方人的标配。羽凡带着棉帽又把鼻子以下的脸都埋在了围巾里,只漏了一双小眼睛在外面,混在人群中也不显山不露水。

“说起来我上次来厦门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海泉听到闷闷的声音从身边那条围巾里传出来,羽凡说,“从那时候算上的话,居然已经认识你三年了。”

其实或许更早呢。海泉在心里想,可他并不准备告诉羽凡那首诗的故事。“怎嘛,你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还是太快了?”

“只是太不敢想象了……”羽凡抬头看着厦门晴朗的天空,“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大晴天,可那个时候刚赢了世预赛。”他的语气有些伤感。那年正是趾高气扬的时候,他还没经历过世界杯和亚洲杯的失利,还未曾遇见国内联赛的混乱和再一次世预赛的噩梦,那时他自信到认为自己总能成为那个翻盘者决定一切。

自从那晚在广州失利后,羽凡时不时会恨不得回到三年前充满希望的时候。海泉近来一直在他身边陪着,已经快成了半个心理医生。眼见着他又要陷回去,他揪了揪羽凡的帽子,“带你来厦门不是让你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你现在也就25岁着急什么。” 羽凡任他薅自己的帽子,刚想狡辩就见海泉忽然快步前走,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空中挥来挥去。

大概是接机的来了。


“嘿胡大炮你可算回来了,之前说有什么神秘来宾还不告诉我,快说到底是谁啊——天哪这这这这是陈!羽!凡!!!”

海泉看到阿楚马上甩掉自己冲到羽凡面前,她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还好没人看到这傻子。

阿楚紧紧抓住羽凡的手,“今年真是辛苦你了,你已经做到最棒了,我们都很爱你——”他伸手给了羽凡一个熊抱。陈羽凡不是第一次碰见热情的球迷,感动之余也说了声谢谢。

被晾在一边的海泉重重咳嗽了两声,“唉,什么世道,某些人光知道追星……”

阿楚这才从见了偶像的激动中缓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海泉,“真遗憾,我们大家花了五年的时间拯救你的口音,你居然又变回了北方汉子。”

“其实都是我给带跑儿的,您别怪他。”羽凡忍着笑意刻意耍起了京腔儿,阿楚立刻换了一副崇拜的眼神,“哇,您的北京话真好听——”


“所以啊——”停车场的“欢迎仪式”终于结束,阿楚开着车带着两人驶向预订的酒店,“海泉你原来认识羽凡这么久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嘛”,海泉笑道,“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朋友,是吧?”他看向坐在后座的羽凡,“也没什么神神秘秘的。”

“虽然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我还是很想问今年联赛和世预赛最后到底怎么了啊?”阿楚问到,“我只读到了之前《新京杂志》的一篇匿名报道,还听说那天报纸很快就被勒令停印了,上头说是谣言,我这还是我们主编北京的朋友给他寄了一份保存下来的,我才看到了一点点内幕,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篇文章就是海泉儿写的,俱乐部宣传部保护他代他投的稿,因而海泉没被影响。” 羽凡说道,“那些都是事实。”

“艹”,阿楚骂了一句,“早就觉得那群人就是吃干饭的,连正经球赛都没看过就搞什么改革。人家欧洲的足协足联上层那都是退役球员或者对足球有热情有想法的人,能一样么?!”

海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接下去。

“话说羽凡——”,阿楚继续问道,“你怎么不去国外踢球啊?欧洲那边没那么多破事儿,你的能力和水平我们大家也有目共睹,你去欧洲五大联赛踢球也应该能踢上主力啊。”

“阿楚——”海泉突然转到别的话题,“明天上午我回学校找导师,估计下午才能出来,要不你带着羽凡逛逛城里呗?”

“啊我可以吗?!太!棒!了——”


中山路步行街上午时分还没有很热闹,漫步在骑楼的廊下,路边是收拾货物准备开业的小商贩。海泉一早独自去了厦大办正事,阿楚带着羽凡步行压马路,“反正中午走到那家餐馆就行”,阿楚指着地图上另一个街区的一个角落,“那年我们的本地同学第一次带我们去,那里的海鲜和沙茶面特别好吃,胡大炮当时就在那里吃出了他后来的外号。”阿楚挑了挑眉。

——谁还不喜欢背后讲老同学的糗事啊。


“大炮?你是说海泉的外号?” 羽凡有些哭笑不得,这名字跟海泉的人差距有些大吧。

“你居然不知道?哦对,他自己都讨厌我们这么叫怎么会告诉你。哈哈你看起来好惊讶,他在你眼里不是那样吗?”

“他确实是那种……挺容易被美食满足的。”他想起来那天在咖啡馆面对草莓蛋糕的海泉,笑道,“有时候他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比赛,我们训练的时候他没事儿就去打听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那你不馋啊?”

“我毕竟是运动员,保持身体状态比较重要,再加上我也对吃的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保持健康。”


“哎你看这边这条酒吧街”,阿楚指着前面的路口,“我们大学的时候会偷着跑过来看球赛,1997年的时候,你不知道啊你简直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海泉第一次被我们拽出来看球的时候,对就那场南锣对天津,你受伤了,没想到一伤就是这么久……”

阿楚突然提到的那次受伤又让羽凡想到了那年冬天收到的来自“厦门大学新闻系”的诗,记得阿楚也是新闻系的,这么说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厦大的学生了。他准备趁机打听,“你们那时候厦大的新闻系,有没有什么有名的‘校园诗人’或者比较擅长写诗的学生,还是看球的那种。”

“诗人又是球迷?”阿楚想了不到一秒钟,“海泉啊!他的文笔有多好你也应该见识过吧,他也一直是球迷。怎么了?”

“没什么。”羽凡摇了摇头。如果海泉真是当年给自己写诗的人,为什么当初遇见时不告诉自己?几年前海泉对于他只是一个记者,他如果是那首诗的作者,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接近的机会,他没理由不告诉自己。

阿楚有作为球迷的自觉性,也没再追问,“好吧我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不过这让我想起来海泉大学时候,那绝对是文艺名人,他在我们晚会上弹过钢琴唱过歌,有次我们出去考察,在晚上星空下还给大家吹口琴听,别提多浪漫了——”

“我也知道他会钢琴还有各种乐器,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让他展示。”羽凡想起来海泉书桌上那一堆天方夜谭的书,“他现在学业太忙了。”

这倒是提醒我了,羽凡想,得赶紧找机会听他弹琴。


午饭后阿楚载着羽凡回厦大接上海泉把他们送到了码头,半天相处,羽凡也很乐于跟阿楚交流。告别后两人便搭渡轮去往鼓浪屿。羽凡说上次来厦门没去鼓浪屿玩,海泉一副惊讶的样子,“来厦门你居然不去鼓浪屿?”

浪花拍打着船舷,几只海鸥随着航行飞在侧空伺机捕鱼,站在甲板上,窄窄的海峡穿梭着渔船游艇,那座葱翠的小岛在一点点接近,这一切让羽凡心情大好。

“我这不是去了厦门大学嘛——” 羽凡笑道,“要不然怎么碰见的你。”

他看到海泉撑着栏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被海风风吹得红彤彤的。羽凡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嘟囔,“再说了鼓浪屿这种地方,和队友去多无聊啊……”

海泉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羽凡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超纲”,但他并不想给自己的心声打什么掩护。对视僵持了几秒,但在他以为他可以至少获得一个拥抱的时候,海泉忽然狠狠锤了下他的肩膀,说道:“所以找我这个免费导游是吧——”

然后转身回了船舱里面。

海泉坐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冷静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的备忘录,那里记着羽凡经纪人的嘱托。

“跟他谈转会去欧洲的事情,要鼓励他走出去”

这是他给自己此次行程的备忘。


天空上的海鸥冲着自己吼了两嗓子,羽凡感觉一阵头大。他回头看海泉坐在了船舱里,身体被其他座位盖住看不见,只能瞄到他的发尖。

在小小的挫败感下,羽凡耷拉着头趴在甲板的栏杆上,直到看着船即将靠岸,他才走回船舱里自己的位子上,海泉见他来,忙把手机收了起来,羽凡凑过去,“那么吃住费用都我请客,麻烦胡大炮胡导游好好带我玩儿啦”。

“……你叫我什么?!就知道阿楚肯定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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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结尾这个“超纲的话”

想让羽凡表达“鼓浪屿应该和更重要的人一起去“,而对于鼓浪屿来讲,这类“重要的人”一般是自己喜欢的人。海泉显然也听出来了这个有意无意的“表白”,但是他一直想着羽凡在不久的将来会去国外发展,因为这对于他的事业是有积极影响的,但到时候注定是一场分离,想要把这份感情扼杀。于是想了个打太极的“导游”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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