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town

一点唠叨：

从这一篇开始请把本文当做现实架空吧，小说的重点仍然是主角们的相知相爱与牵绊，时代只是一个背景，我无意也无心把中国足球和新闻业的黑历史扒个遍。当过多关注足球的边角料的时候，却无心去看最花心思构想的两个主角的命运互动。如果说前面14个章节我一直依托在现实时间线去写，接下来随着两人情感的发展，与现实时间线会越来越脱节。如果我这些“不符现实”的故事背景令人出戏，那我只能感到遗憾。

十五· 出路

新京杂志的采访来的是体育专栏的负责人，将陈羽凡带到了一个演播室里录制小型采访节目。羽凡以为就是一个小采访而已，也没多顾虑，只是有些遗憾海泉本人没有来。

而当摄像机开始工作，对方开口提问时，他才感到事情的隐隐不对劲。

对方先问了关于去年世预赛失利的问题。他虽不愿提起，却知道这个问题总是避免不了，也事先准备了一套圆滑的说辞。

对方紧接着问他是否在考虑转会。

羽凡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为什么这么想离开国内？”

“经历了这么多的失利，是否还会继续为国家队效力？”

“有没有认为应当免职目前的足协官员？”

“有没有女朋友？准备何时成家？”

   ……

一个个连珠炮似的问题让羽凡一直有些招架不来，他有些生气，为何新京杂志这样在北京有名的报社，会问得如娱乐记者一般，可他想这也许是海泉安排的问题来试探自己，因而也就没有当场提出异议。他知道自己在采访中可能会有失言之处，在结束后的闲聊里，采访团队好似跟海泉很熟一般跟他谈起了这位朋友，羽凡便以为海泉最终会为采访成品把关，于是没再提醒经纪人注意媒体公关。

然而，采访稿发表后，配着新京杂志网站上被剪辑过的一段段采访视频，一切都变了味道。

——国脚怒斥足协

——陈羽凡私生活成迷

——不满国内现状，国安当家球星欲‘避难’

海泉举着当天的报纸，忍着一肚子火将体育栏目负责人叫到了主编办公室里。

“你怎么能用这样夸张的文字来博人眼球！”海泉指着那一栏栏刺眼的标题，“这些采访文字你到底擅自改了多少？你敢拿出来访谈的原音比对吗？”

负责人翻了个白眼，“主编，先不说胡海泉对我说话的态度问题，从业绩上来看，今天的体育专栏至少很受欢迎。”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海泉把报纸扔到了桌子上，背过身来消着火气。

主编终于说话。

“海泉啊……”他开口道，“我并没有觉得今天的体育专栏有什么问题。我们本就应该为报纸的发行量负责。”

海泉愣住。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被利用了。

羽凡经纪人手忙脚乱地终于公关了这次荒谬的采访。海泉见舆论已平息，才终于鼓起勇气给羽凡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好久没有去拨那个号码了。

耳边突然想起的《心似狂潮》的彩铃让他有些恍惚也有些感动，然而仅仅两秒钟，彩铃声中断。

“喂——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鼓膜上振动，让他眼睛有点酸。“我……对不起，我没想到体育栏目的那几个记者居然联起手来想从你身上搞新闻，我们主编居然也默许了，我居然‘帮’了他们……”

羽凡低低地笑了几声，“没事，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的，肯定是别的地方出了什么问题。”

“你自己在报社，一定小心——”他温柔磁性的嗓音让海泉想要落泪。他真的好想赶紧见他一面。

“什么时候再来看球啊？再忙总得歇歇吧。”羽凡继续问道——他在北京的时间，应该已经不多了。

“我不知道……” 海泉轻声说道，“更要小心的是你才对……”

羽凡一时没听懂，“什么……？”

“我听说有人已经直接把‘订单’打到你手机上了？”

艹，一想到这事情羽凡就来气，“他就是给我一个亿也别想让我放水，我该进攻进攻，他还能拦得住我吗？”

周六比赛他坚决没有妥协，靠着个人能力展开猛攻。获得一个进球后，下一次冲到禁区时他竟被对手产断后上前挑衅。陈羽凡忍不住站起来争执，却被裁判一张红牌罚下场。

犯规的不是他，最初挑衅的不是他，而就在他起身刚张开嘴还没说什么的时候，裁判却对自己出示红牌。

什么都不用说了。

工体上下嘘声一片，羽凡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球场。

他给经纪人发了个短信。

“我同意转会。不过……具体情况请先别告诉海泉。”

经纪人早已筹备多时。羽凡既已经答应，与各家俱乐部的谈判也正式拉开帷幕。没过多久，羽凡要转会的消息已经是满天飞了。绯闻从英超传到德甲，真假难辨。

自和体育栏目负责人闹过一场，海泉在报社的工作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从知道自己被“暗算”后，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下去，这家报社、这里的主编的价值观与新闻报道观与自己有了本质的不和。他想起去年新京杂志帮忙发表自己那篇揭露足协改革的文章，看起来是“支持真相”，也许只是在寻求热度，这并非他想要的落脚处。

可是在找到下家之前，他还需要这份工作。

他不想进入机关报，那里的记者只写得出八股文。也不愿进任何小型团体里，那样的无名小报的媒体，娱气作风常常是更加肆无忌惮。

南方的报刊在北京不常买得到，但他还记得大学同学曾经从广州寄给自己的一张报纸，《南方周末》曾在自己那篇揭露中超改革内幕的文章已经被停印后，仍然敢于在社论中引用了里面的段落。

同学好友跟自己说过，那是很多自由撰稿人的梦想之地。

思考良久，海泉终于还是在心里坚定了要回到南方的想法。他花了很多个晚上写了一封精雕细琢的自荐信，发给了《南周》的人力资源。

这天晚上球赛后，经纪人跟随羽凡回到了家中，这里比较私密，不会外界的偷窥和干扰。经纪人拿出了几份合同。

英国超级联赛的布莱克特流浪者，德国甲级联赛的法兰克福、纽伦堡。

三份资料摆在他的面前。羽凡看了看他的经纪人，袁先生已经步入三十中期，最近操心得黑眼圈挂在眼角。相处了四年亦兄亦友的伙伴，羽凡知道他一直在试图为自己谋取最好的出路，而这次转会他已经谈得筋疲力竭。

“这三支球队，我们都有选择的可能。”老袁把手放在桌子上，指了指那一堆白纸。

终于要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吗？羽凡揉了揉太阳穴，听着经纪人阐述优劣利弊。

他最后问了问，一定要出去吗？

“你到底还有什么执念啊……”袁先生摇摇头。

头顶的灯有些暗，羽凡在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从小……”羽凡闷了很久才开口，“我从小的愿望，是能带领一支中国的球队冲出去，可是这么一来，我就只能去圆别人的梦想了。”

“可你依然能回国家队踢球啊！之前杨晨，范将军他们，都是留洋同时为国家队效力，确实能把国外的经验带过来，前几年他们还没退役的时候你也和他们交流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只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可这不一样——”羽凡说到，“除了国家队，还有亚洲冠军联赛，我的俱乐部一直没能够在亚洲取得什么成绩。而如果国家没有几个强大的俱乐部和良性的职业联赛作为支持，即使我们一个个跑出去学到点东西，回来也无法磨合得很好。我还是想，虽然这是个奢望……我希望能帮我们国家建起一个强大的俱乐部，可以像德国的拜仁慕尼黑，像西班牙的皇马巴萨那样，来代表中国，以一个强大的国内联赛作为支撑，来唤国家队的进步。“

良久，经纪人叹了口气。

“虽然我感觉这不是唯一的原因，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能帮你实现你的理想，也不想你留遗憾。”

羽凡看到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了另外一个袋子，文件拿出来时，却都是看得懂的中文。

“这是另一个邀请。” 他说道，“我最近刚刚收到。”

“广州那边将会有大动作，一个大公司已经买断现在的广州足球俱乐部，来实验改革，他们去年悄没声地已经重整球队，这个赛季不出意外，就能晋级到中超。他们现在的老板许先生倒是个爱看球的人，对球队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经纪人看到羽凡抓过材料来开始阅读，继续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留洋’，这一家，可以一赌。”

那晚上经纪人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终于还是问了出他一直想问的东西。

“你和海泉……”

羽凡将要关门的手顿住了片刻。

经纪人没有错过他躲闪的眼神，“你实话跟我说，不想出国，是不是也因为海泉？”

“你……你知道了？”

“我之前是猜的”，经纪人看着他这副少见的怂样，有些忍俊不禁，“可现在我知道了。”

羽凡靠在墙上，缓缓滑到地板上，“不出国又怎样，就算我去了广州，他在北京，隔着一整个中国……”

他奢望，这至少是一条中间的退路。广州，至少比法兰克福要好。

接下来的转会谈判在外界的不断猜测中有条不紊的秘密进行。经济人专门跑了一趟广州考察。回来后，德国法兰克福队的负责人也约见了羽凡，希望能够争取一下。双方进入酒店会议室的时候，却被蹲守多时的狗仔抓拍到。

海泉看到新华社体育板块都播报了这条消息。

“羽凡及经纪人与德甲法兰克福密会，转会风云似尘埃落定。”

他读着报纸，看着照片中的羽凡和德国人模糊的身影，手边是刚刚接到的《南方周末》的邀请函，终于还是忍不住流泪了。

你终于可以去德国了，到那边，终归是会过得好一些吧。

手机震了震，羽凡的消息。

“最近……见一面吧。圣诞节晚上，行吗？”

---tbc---

嘿嘿。你看明白了吗？

还是想让涛贝儿把梦想还是寄托在祖国身上。即使不关注足球的朋友们或许也听说过“广州恒大”的名声吧。他们可以说是从04年自巅峰跌落后乱成一团的中国足球终于挽回一些颜面，也终于有了一个能让本国人喜欢、支持的俱乐部。当然我们也知道，在中国，俱乐部的繁荣最终也没有给国家队带来多少好运。

接下来的剧情会用现实中恒大的成就。

下一章嘛🧐 令人期待的剧情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