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town

九·憧憬

这一忙就一直到了年底，交了论文、发了社论、拿了稿费、考完了期末，海泉长舒一口气，第一时间给羽凡发了短信。

“我终于解放了！！！”

足球比赛已经进入了冬歇期，国安集体去香河基地闭关集训了一周后，羽凡便也迎来了自己的寒假。不过在那之前，羽凡在年末的体坛评奖中无可争议地拿到一个极大的荣誉——中国足球先生。而他其年才刚刚23岁。

新年后的第二天羽凡约海泉到南锣古巷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海泉上午没事，带了本书就先去咖啡店里边看边等候。这家店里的咖啡有些苦了，即使加了一些牛奶也过于刺激味蕾。他只好罪恶地拨开一颗方糖丢进褐色的液体中。这么一块糖，大概又要长胖一点了，他想着，不过没事，生活还是甜一些好。

羽凡呵着手从门外走进来时已是午后时分。冬日的暖阳投进咖啡店的玻璃窗，将一件件精致的装饰品打成斑驳的阴影。他看到海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手边的咖啡杯上连热气儿都没有了，想是他又看书看得入迷以至于凉了咖啡。他去吧台点了一杯美式，看到柜台里摆放的精致甜点后又要了一只草莓蛋糕，悄悄靠近海泉所在的桌子。

然后猛地跺了下脚。

自从有次偶然发现了他不经吓的体质，他反而热衷于给这位好伙伴那个安静的世界“制造惊喜”。果不其然那人又是一副要被吓出心脏病的样子，等他回过神来后自己的腿就挨了轻轻一踹。他凑过去看他手中那本好似很旧的书，“又看啥呢？”

“一本我推荐你也可以看看的书”，海泉笑道，然后翻回封面。

“贝肯鲍尔的自传！” 羽凡赶紧抢过来，虽然这是一个很老的名字了，可谁又没听过德国球王贝皇的名字呢，他随手翻了几下，抬起头看着海泉狡黠的目光，“我明白了，胡先生这是激将呢——”

海泉笑道，“是啊，今年又要踢预选赛了，后年的世界杯就在德国，我还想跟着你们去趟慕尼黑呢。”

“没问题！”羽凡合上书拍拍胸脯，“我前几天又去和教练见面了，就是那个荷兰人阿里汉，他跟我说了今年准备征召的国家队名单，或多或少我都见过他们，虽然两年前世界杯之后好多人退役了，可这支球队肯定比两年前要强，很多新人很不错。” 他提了几个名字，海泉点了点头，“而且今年亚洲杯在咱国家，正好能让他们多积累大赛经验。”

他又讲了年后球队的训练安排，还给海泉带来了国安今年新的主场球衣，依然是绿色为主基调的，与国家队鲜亮的红色战袍摆在一起，真是色彩…鲜明。不久，那只草莓蛋糕端上餐桌，羽凡明显看见海泉的眼睛亮了亮，入口酥滑的香味让海泉感到一种由衷的幸福感，羽凡看到他如此容易被美食俘虏，有些泄气，“怎么每次你见到好吃的比见到我都开心”，海泉嘴里塞着蛋糕含糊的说，“那不是肯定的，民以食为天，你是我的客户不是我的天。”

“客户！”羽凡表示不满，“那你都多久没给我们写报道了，我经纪人都怀念你的文笔了。”

海泉挠了挠头，“这不是学业太忙嘛，再说最近也没什么好报道的，我答应你，今年的三项赛事，一项我写一篇！”

“那一言为定——” 羽凡举起咖啡杯碰了碰。

“不过我好伤心啊……”他低下头，“我在你眼里原来居然是个客户！”

海泉愣了一下，想不到羽凡居然信了这玩笑话，看他真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海泉伸手越过桌子揉了揉前锋先生日益飘逸的头毛，“那也是VVIP。”

“说到媒体……”，从咖啡厅里出来，羽凡陪着海泉往北大校园走，他又露出一脸愁容，“最近，自从拿了足协杯冠军之后，关于我的报道又多了起来，好的坏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关于他的新闻，海泉也都是看过，想到那些文章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比如，国安小王子夜会神秘女？”

“那是我姐姐——” 羽凡仰天恨不得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可正走在马路边，他最终还是只做了做口型，“玫瑰姐那是看着我长大的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拿她当女朋友啊。”

玫瑰……海泉想到了一本书，低头笑道，“如果约会对象是玫瑰的话，那你就更是小王子了。”

羽凡一愣，呃，什么逻辑什么故事。

海泉看他不明所以的样子，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他仔细在脑中酝酿了一会儿，想找一个最能解决“国安小王子”烦恼的叙述方式。

“有一本书”，海泉开口道，“讲一个小王子……”

羽凡竖起了耳朵。

“小王子在宇宙中旅行，他去过红色的星球，也去过绿色的星球，当然，将来也许还会去其他的星球。”

“他遇到过虚荣的、嫉妒他天赋的人，遇到过贪婪地商人想要在他的身上榨取价值，自大的国王想将他压作臣子，地理学家装作知识渊博的样子，用最夸张的词语记录他的旅程，以炮制热点。”

“那他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人吗？”羽凡追问道，语气有些失落。

“有啊，当然有。”海泉接着讲，“他拥有一只寄托着他全部情感的独一无二的玫瑰，他们虽然有性格不同，偶有争执，可他们共同渡过了长久陪伴的时间。小王子也遇到过狐狸，狐狸让他懂得了生活的本质，教会他用心看清世事、看清自己。”

羽凡沉默了好久，末了才说，“你好像个思想家。”

海泉有些害羞地笑了，“我是学新闻的，我明白大众喜欢的就是‘惊喜’和真假难辨的‘悬念’，他们攻击你，才有人买他们的报纸。”

“那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我和你的经纪人，我们都会帮你的。”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看向羽凡说道，“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你现在的模样……”

羽凡莫名感觉鼻子有些发酸。抬头看了看，海泉的宿舍楼已经近在眼前，今天告别后最快也要春节后再见面了。他们之间，很少会如此正经地谈论这样的“大”问题，海泉如此正经的口吻饱含着他能体会得到的真情。他抬起胳膊轻轻抱了抱身旁的人。

“谢谢你……”羽凡在他耳边说道，“我会的。”

海泉也拍了拍他的后背，“那就年后见。”

“年后见——”

……

“今年联赛改制为中超，我希望能帮国安拿个联赛冠军。”

“亚洲杯，我希望能拿到这个冠军。”

“我希望我们能再次世预赛出线，然后我们两年后去柏林！”

海泉合上羽凡寄来的明信片，窗外的烟花还在不停地照耀着年夜里沈阳的天空。这是值得期待的一年，他想起贝肯鲍尔说”由于中华民族的气质和传统，中国的足球也一定会产生许多新的东西。“

他摇摇头，这看起来太过套话，中国……到底是什么样的气质和传统，所谓“新的东西”，会有什么呢？

翻过明信片，他却发现羽凡在卡片正面的左下角写了一行很小很小的字：

“我希望玫瑰和狐狸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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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我们永远的小王子涛哥生日快乐！！

因为个人也很喜欢《小王子》这部书，前些天看到有人评价C罗时也引用了一些小王子的内容，于是便挪过来了了。

我想狐狸和玫瑰是小王子碰上的最美好的两个角色。狐狸说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是一种“相互驯服”，‘驯服’代表着要牺牲自己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本性，而向对方‘委曲求全’。而很感动我的一句话就是：“如果被驯服，就免不了会哭”，因为眼泪都是为值得付出感情的人所流。狐狸教会了小王子生活的本质，让他认清自己。而玫瑰是那美丽而惹人烦恼的爱情，世界上可能有千千万万朵玫瑰花，而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枝，才是独特的、有价值和真情的。

我就一下他喵的觉得这狐狸和玫瑰两个角色一合起来真的好适合胡炮之于陈涛的意义。